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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霧裏照探花13 莫不是男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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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霧裏照探花13 莫不是男二

書院漸漸步入正軌,就算有什麽困難,在欒芾出面之前,蕭潛已經盡職盡責的化解了,她每次去書院,看到的是師生融洽,入耳的是朗朗書聲。

至於家裏,除了司寇彥華常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月見和蟬衣,讓兩個姑娘嚇得花容失色以外,還算風平浪靜。

八月十五當日,宮宴定在酉時舉行,依照慣例,皇帝跟文武百官在前殿暢飲,皇後率官眷在後宮歡慶。

欒芾梳著墮馬髻,發間別著珠釵和金步搖,耳上是一對點翠長環,腰佩墨玉禁步,最後穿上三品夫人的禮服——繡著大朵芍藥的淺緋色長袍。

司寇青節節高升,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入宮參加國宴,早就學好了宮廷禮儀,因此並不怎麽緊張。

申正時分,她帶著蟬衣和月見登上了馬車,須臾就到了森嚴壁壘的宮門前,出示腰牌表明身份後,還得下車跟其他夫人一起排隊等待檢查。

經過三道宮門的重重檢驗,到達開宴的景怡宮時,恰好到酉時。

欒芾在內侍的帶領下找到自己的座位,她左手邊是一溜的一品官、二品官、侯爵、郡王的夫人,礙於場合不好行禮,她朝她們笑著點點頭,算是打了招呼。

她右手邊是品級比她低的夫人,緊挨著她的就是那位嬌嬌柔柔的傅夫人,傅梓洲前些日子被天子加官為龍圖閣學士,從三品。

欒芾和她互換了微笑,靜坐等候。

酉時一刻,頭戴鳳冠、身披深青色朝服的皇後入殿,欒芾跟隨命婦們跪地請安,然後被一道溫和的聲音喚起身。

她的位置在中段,隔著眾多宮女和太監,看不太清楚這位娘娘的面容,只能通過聽聲音估摸著這位娘娘應該有四五十了。

皇後說了近一刻鐘的祝詞後,宴會才正式開始。

一碟碟、一碗碗的菜肴被陸續傳上桌,十數位身著舞衣彩帶的女子踩著蓮步進殿,一時之間,罩食揭,絲竹起,美人婆娑曼舞,衣袂彩帶飄飛,煞是唯美。

歌姬們跳的是欒芾沒見過的舞蹈,時而柔美,時而剛健;樂師們拿的是她沒見過的樂器,吹奏著她沒聽過的曲調,鼓樂齊鳴,洋洋盈耳。

欒芾被眼前的盛景迷住了那麽一小段時間,忽然就理解了某些荒淫無道的君王。要是全國最好的廚師團每日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,悶了還有國家樂團天天不重樣的表演,身邊日夜又圍著那麽多的美人,偌大的國家還無人敢違背她的命令,若她是君王,怕是也面臨著墮落的危險。

而且……

她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,最後看向主位。

恐怕這天底下的九成女子都夢想過要當皇後,同樣的,沒有哪個男子不幻想過自己成為皇帝後會如何。

人一旦站在高處俯視世人久了,就會想往更高的地方爬,成為坐在主位上發號施令的主宰者,司寇青和其他人的區別是別人只能想想,而他有機會做到,所以他會比別人想得更多,野心也更加蓬勃。

她望著眼前的奢靡,心忽然就冷了下來。

“聽聞司寇夫人開建了招收女學子的書院,夫人真是個奇妙的人。”

欒芾收好心事,轉頭看向說話的人,莞爾:“傅夫人若是得閑,可來青鸞書院散心,我等必掃榻相迎。”

傅夫人柔柔一笑:“我倒是想去,只是我身子時常不好,輕易就沾染風寒,夫君便不怎麽讓我出門。”

她十分貌美,說是閉月羞花也不為過,即使已經見過幾回了,每次她一笑,欒芾還是會感到驚艷。

“外面都在傳傅大人和傅夫人伉儷情深,看來世人所言非虛,真是讓人羨慕得緊。以夫人的心地和姿容,我若是男子,也會同傅大人一般小心呵護。”

傅夫人羞怯地垂下頭,她不經誇,連耳朵都泛起了潮紅。

清歌妙舞一輪接一輪,直至巳時月上中天,眾人與皇後隔空敬酒之後,宴會才散。

欒芾和傅夫人結伴離席,剛踏出景怡宮,久違的聽到了系統的聲音。

【宿主,探測到男主龍景逸的行蹤,是否前往?】

眼前出現了半透明的軟箭頭,箭頭前端直直往偏僻幽靜處延伸。

欒芾心中一動,以回頭找玉佩為由和傅夫人分開,再命蟬衣和月見在原地等候。

她按照箭頭的方向走,途遇許多巡邏的內侍和忙碌穿梭的宮女,幸好每次系統都帶她避開了那些人。走了約摸四五百米,來到了一座冷清的宮殿前,附近沒有燈火,再往前走就看不清路了。

欒芾停了下來,雖然她死過一次不怕鬼,但這裏怪陰森的,視覺上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
“誰在那裏?!”

一個高及她胸腹的男童從殘舊的宮門裏走出來,他穿著藍色的皇子常服,天太黑了,她只隱約瞧見他面部的輪廓。

她佯裝驚嚇,倒退了幾步。

男童默了默,靠近了幾步觀察她的服飾,隨後稚聲稚氣地問:“今日中秋,宮裏設宴,你可是受邀的官眷?”

欒芾揪緊了裙擺,驚魂未定地福身行禮:“妾身拜見九皇子殿下,回殿下,妾身夫君是中書舍人,妾身離開景怡宮後發現玉佩丟失,不知不覺就找到此處來了,妾身並非有意沖撞殿下,還請殿下恕罪。”

皇帝寡子,後宮三千佳麗為皇室添了四十個公主,但是皇子卻只有九人,而這九個香餑餑中,三個夭折,三個死於非命。

僅剩的三位皇子裏,三皇子二十二,幼時被歹人推落水,至此癡傻;六皇子十九,心智正常,不過他是個一心修道的奇葩;九皇子聰穎睿智,但他今年才六歲。

龍景逸故作老成地“嗯”了一聲,也不知信還是沒信。

欒芾慢慢適應了昏黑的環境,看到他手裏有個彩球,那球破了個洞,她試探地說道:“妾身略擅縫補,九殿下若是不嫌棄,妾身可以補此球。”

龍景逸把球往身後一藏,面無表情地拒絕:“不必。”

欒芾也不意外,她只在都茂的時候學過針線活,人家尚工局的女官肯定比她專業多了,真讓她縫補,那就是名副其實的獻醜。

正這麽想著,龍景逸語氣平平的指路,告訴她往右一直走就能碰見內侍,讓他們帶路出宮即可。

她察覺到這位皇子情緒不高,套不到近乎,道了謝就識趣的離去,才往回走了幾步,忽然又被他叫住。

“……還請夫人當作今夜沒見過本殿下。”

欒芾謹慎的應下了,隨後按照原路返回,和焦急等候的侍女匯合,拿著腰牌出宮。

回到家裏時,她心不在焉的想著今天的遭遇,翻來覆去的睡不著。

司寇青本來都要睡了,見她輾轉反側,忍無可忍的把她撈進懷裏,按住她,低聲問:“何事惹得心神不寧?”

欒芾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和龍景逸短短的交談其實很稀松平常,可眼前總是浮現出他似哀似怨的樣子,見他問,美化加工一番道出了她和龍景逸的見面經過。

他思慮半晌,淡淡地道:“你去的應當是羽妃的棲霞宮,她是九皇子的生母,不知何故於六年前的中秋自縊於寢宮,九皇子從此寄養在皇後膝下。”

今天人人都在過著佳節,到處張燈結彩,只有九皇子在亡母的宮殿裏祭奠,他還得偷偷的,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

欒芾心情覆雜起來,對小男主生了幾分同情。

司寇青順著她的背,輕聲哄道:“子時了,睡吧。”

她聽話地閉上眼睛,在睡著的前一刻,豁然想通了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小男主,他神傷的樣子,像極了九年前司寇青求藥失敗時的模樣。

中秋過後,府裏來了很多拜帖。

從前都是別人請她去赴會,如今倒是別人求著要見她了,可笑的是,許多帖子的主人是以前宴會中對她愛答不理的官太太。

欒芾不想誰都見,也不好誰都不見,她見誰不見誰,完全取決於司寇青平時跟她聊天時對朝中眾臣的稱謂。

他稱呼某人為某兄某弟時,她就會見那位大人的夫人;他稱呼某人為某大人時,那就看她心情了,她心情好就會應付那位大臣夫人的曲意逢迎,心情不好就找個得體的借口回絕。

經過了一個月的接觸,她和傅夫人走得最親近,她們二人相談甚歡,成為了直呼對方閨名的關系,時不時就到對方家中做客。

九月末尾,皇帝前往長淮圍場狩獵。

司寇青身為寵臣,自然在隨行名單裏,而且還可以帶家屬。

欒芾當然不會錯過公費旅游的機會,坐上了司寇青準備的馬車,隨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,然而剛離京五天,她就吐了三次,胃裏火辣辣的,燒得她兩眼昏黑。

以前她跟著司寇青走南闖北的時候,也是坐著顛來晃去的馬車,那會兒她頂多覺得坐久了屁股疼,從來都沒有過這麽大的暈車反應。

又挨了三天的苦刑,一行人才到達長淮行宮。

當晚,欒芾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,收到了來自系統的晴天霹靂。

【宿主,檢測到你懷有身孕,請註意休息。】

她這幾個月和司寇青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,懷孕也不奇怪,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一直忽略掉的問題。

原著裏男二是司寇青唯一的私生子,這一世司寇青和她琴瑟和鳴,沒機會和別的女人搞出什麽孩子,那麽她肚子裏懷的這個,莫不是男二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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